镂刻出一代青年的音乐形象
——访作曲家王云之
张柯
北大荒，电视剧《今夜有暴风雪》拍摄现场，裴晓云的“洗澡”戏正在拍摄中，突然，导演孙周在众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，一下子打开录音机。顿时，主题歌《小草》响彻整个场地，那如泣如诉的歌声与此时的剧情交融一体。这歌声，使得七年没洗上热水澡的裴晓云失声恸哭，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也无不潸然泪下。
日前，我见到了《小草》的作曲者王云之同志。他为《今夜有暴风雪》创作的电视音乐在第五届全国优秀电视剧“飞天奖”评选中，获优秀音乐奖。谈起创作，他说，“没有这样的生活也就创作不出这样的音乐。我1966年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，正赶上“文革”，毕业生都被下放到天津小站的学生连锻炼，一待就是四年。因此，我有同北大荒知青相近的生活体验。作曲时，我常常一边弹着钢琴一遍流下热泪。”
步入中年的王云之，现为总政歌剧团创作室主任。几年来，他先后为四部歌剧和两部电视剧作曲。在接受为《今》剧作曲的任务后，他反复阅读了剧本，深深地被剧中的曹铁强、刘迈克等一代知青的崇高精神所打动，更被那位美丽善良而纯正的裴晓云的厄运所震撼。他把剧中音乐的主题定为“北
大荒的呼唤”，来讴歌这些青年的献身精神，表现他们的悲与欢、爱与恨、以及对待事业、爱情和生活的不同态度。“知青坐马车回城”，是场重点戏。伴随着欢快
的音乐，知青们纷纷跳上马车，谈论着回城后各自要办的事。而此时的裴晓云只能以狗为伴。正在她与狗追逐奔跑的时候，突然而来的拖拉机无情地从小狗身上辗轧
而过。这不仅夺走了小狗的性命，更无情地剥夺了裴晓云唯一的一点点幸福和欢乐。这时的音乐由欢快到低吟，形成了全剧的音乐高潮，因为它不仅要揭示裴晓云的
个人命运，更预示出四十万北大荒知青在“左”的桎梏下的共同遭际。
在谈到电视剧音乐时，王云之颇有感慨地说：“音
乐应主动地塑造人物，而不是附属品。现在不少电影和电视剧的音乐太多、太滥，这与塑造人物、推动剧情发展毫无关系。《今夜有暴风雪》四集电视剧，主要的旋
律才半个多小时，算得上简洁而绝不简单。王云之还对我谈起这样一件事，他爱人所在的中央乐团有位演员，是个在北大荒插队八年的上海知青。一天，她在王云之
家听完《今》剧的片尾音乐后，眼泪刷地下来了。沉思良久，她才感慨万端地说：“可有人为我说话了！”
然而，这部电视剧音乐为知青的绝不仅仅是这位上海知青。不然，在这次全国电视剧音乐评奖中，《今》剧的音乐怎么会以全票获奖呢？
现在，王云之正在为山东电视台拍摄中的最后一部水浒剧《宋江》作曲。我问他把握如何。他说：“很难，到现在我还没有把握住宋江的音乐形象呢！”
我们期待着他的成功。
